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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世忠觀點》檢視「歐巴馬主義」 | 國際 | 新頭殼 Newtalk

9月習近平將進行首次赴美國是訪問,屆時將是歐巴馬「定義」美中關係的重要外交舞台。圖片來源:達志影像/路透社資料照片   
9月習近平將進行首次赴美國是訪問,屆時將是歐巴馬「定義」美中關係的重要外交舞台。圖片來源:達志影像/路透社資料照片   

國際關係理論長久以來存在於現實主義(Realism)與自由主義(Liberalism)之間的辯證,進階版的新現實主義(Neorealism)與新自由制度主義(Neoliberal Institutionalism)則經常被運用在檢視國際政治和外交政策的實際運作。前者認為國際關係多處於無政府狀態,因此透過國際建制尋求合作以建構和平秩序過於一廂情願,權力(power)才是主宰國際政治的王道。後者則堅信合作對話才是建立國際政治平衡的有效手段,國際組織或是多邊機制是解決危機的藥方。

據此檢視美國總統歐巴馬上任近7年來的外交實踐,明確符合新自由制度主義的理念。2009年1月在美國充滿對伊拉克戰事厭倦的社會氛圍下,民主黨的歐巴馬以外交生手之姿接替執政期間力推新現實主義和單邊主義(unilateralism)的共和黨小布希政府,也揭櫫了「交往」的外交戰略(engagement policy)。

經過近7年的實踐,「歐巴馬主義」(Obamaism)逐漸成型,體現在重視美國與區域主要強權的對話約制,不排斥與不友好、甚至人權紀錄不佳的國家互動,同時較為著重聯合國際建制發揮集體制衡力量,或是至少透過集體協議阻斷部分國家對少數「邪惡國家」的暗中協助,分擔美國單一力量推持秩序的風險。其目的在確保美國國家安全以及對恐佈主義的有效壓制,同時促成美國在區域政經領導力量的永續鞏固。在此外交戰略之下,民主與人權的普世價值很現實地被擺在次要地位。

此一「歐巴馬主義」可以從下列諸項重大外交成果來加以驗證。首先是日前才與伊朗達成的限武協議。儘管面對國內在野黨嗆聲抵制以及中東友邦以色列質疑,歐巴馬仍堅持透過外交對話和有效監測伊朗核武設備的裁減來緩和對伊朗的經濟制裁,並且運作聯合國安理會與盟邦支持此一協議。其次是美國與50年來的世仇古巴恢復邦交關係,同樣面對來自共和黨強烈批判。歐巴馬仍高舉世代變遷與和解的大旗,訴求經貿自由化以推動古巴政治民主化。

改善與兩大世仇伊朗與古巴的關係,縱使仍然留下不少爭議與變數,但至少歐巴馬成功設定議程(set the agenda)和形塑辯論(frame the debate),更重要的是獲得多數盟邦的支持。

再以歐巴馬推動「泛太平洋夥伴協議」(TPP)的國內立法進展為例,歐巴馬面對共和黨掌控的國會兩院,能夠善用立場上的共識,同時化解來自自家民主黨同僚的反彈,讓國會通過有助行政部門加速進行貿易協議談判的「貿易授權法」(TPA),為他在卸任前完成TPP首輪談判,注入一劑強心針,也替美國在亞太地區的權力再平衡,重塑新的面貌。

年底在法國巴黎舉行的聯合國氣候變遷會議,攸關歐巴馬另一項重要的外交努力。對此歐巴馬去年11月訪問中國北京時,即與習近平先行簽署減碳協議。有了美、中這2個全球排碳量最大的國家背書,巴黎會議可望出現契機,也對照出小布希政府時期對京都議定書的冷漠不理。

在這4大具體外交成就之外,歐巴馬在諸如烏克蘭、敘利亞、朝鮮半島以及伊斯蘭國(IS)等棘手問題上未能有效解決,只能採取必要、又不造成美國軍隊死傷的軍事手段加以嚇阻壓制,以免危機再起。但在處理上述區域性爭端與衝突時,華府仍是仰賴多邊合作,而非逞一己之快。

最後,美中關係也是「歐巴馬主義」能否留下總統遺產(presidential legacies)的重要拼圖。9月習近平將進行首次赴美國是訪問,屆時將是歐巴馬「定義」美中關係的重要外交舞台。過去7年華府與北京建立不同層級的固定對話機制,包括有限的軍事交流對話,深化彼此了解,甚且華府在前述國際與區域議題上需要北京的合作。但不可否認的是,兩造在諸如南海領土爭端、網路間諜、貿易紛爭,乃至區域安全上仍存在深度歧見。歐巴馬勢必在卸任前審慎維持如此「鬥而不破」的美中競合關係。

2017年後的美國新政府會否延續歐巴馬的新自由制度主義外交路線仍值得觀察,但可以確定的是,無論是民主黨繼續執政或是共和黨重掌白宮,新現實主義的成分將會在美國外交政策中逐漸加重。

(圖片來源:達志影像/路透社資料照片)

作者:劉世忠(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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