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偶有晴時而雨-第二章

第二章、晴時多雲偶陣雨

再晴朗的天空，都會下雨。

再耀眼的笑容，都會崩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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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傘！這個請你吃。」

余晴嘴角漾起笑，
遞給陳雨浩一包小熊餅乾。

「⋯」陳雨浩拿起來觀賞幾秒，
接著默默收入背包內。

余晴觀察陳雨浩動作，那種細膩，
讓她覺得很可愛。

可愛⋯?她沒想過這個形容詞，
用在一個男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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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請問入社申請單在哪裡？」

余晴抬頭看他，感到疑惑又感動。

「就在這邊！」她沒想到陳雨浩會入社，
原本認為只是奢望呢。

余晴拿入社申請單，轉身往陳雨浩臉上打去。

「抱歉！太興奮了！」
余晴頭皮發麻，立刻雙手合十。
慘了，學弟是不是不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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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浩沒多話，埋頭寫申請單。

「真的很抱歉。」
余晴在陳宇浩耳邊說，隨後九十度鞠躬。

陳雨浩點頭，把單子交給余晴，
走到鋼琴旁開始彈琴。

他入社後，被人私下稱「鋼琴王子」，
連在別班都有人簇擁。

在社團教室外，總有許多人圍繞。
讓原本單調的鋼琴社，變得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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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浩不習慣與人親近，偶爾走到涼亭，
享受一個人的時光。

放晴，似乎不是一件壞事。
受到陽光的照耀，他眉頭舒展開來。

一直以來陰鬱的自己，只會為別人帶來壞情緒，
不受大家的喜歡。

他多麼希望能像余晴一樣，活潑，能言善道，
身邊有很多人圍繞。

這樣的話，不再是一個人吧?不再寂寞吧?

他勾起嘴角，接著閉上眼，任憑微風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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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年，除非颱風天，否則都是陽光普照。
有人傳說：是余晴將太陽帶來這裡。
甚至也有人說:余晴是阿波羅轉世，讓她哭笑不得。

最近偶爾會飄起毛毛雨，讓大家感到不可思議。

「看來⋯學弟是小晴的剋星呢。」吳棋打趣說道。

「原來不是錯覺嗎？」余晴淡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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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雨天，在雨天中能感受到一股安靜。

可惜我只能召來太陽，卻無法召來雨天。

雨天？讓她想起陳雨浩，不像一般男孩，
透露一股沉穩。

哎呀⋯想起學弟做什麼呢？

余晴抿嘴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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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來，除余晴外的人，陳雨浩保持相敬如賓。
只有被問到問題，才會回答幾句。

大家不希望熱臉貼冷屁股，跟著保持距離。

鋼琴社少一些熱絡，讓余晴有些不安，
拍拍陳宇浩的肩，說：「我們，聊聊好嗎?」

陳雨浩點點頭。

「我希望學弟能玩得開心。」

「憐憫嗎?」陳雨浩苦笑，雖然嘴角上揚，
但讓人感到撕心裂肺。

轟隆！突然來一記強雷，把眾人嚇一跳。

「才不是呢。」余晴跟著坐下來，
看向陳雨浩眼睫毛，如陰天幽暗而深不可測。

「我覺得學弟很有趣，只是不擅長表達。」
余晴仰頭，讓頭髮垂在肩上。

這時的她，歛起平時的玩笑，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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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學姊會這麼說。」
陳雨浩撩起瀏海，只為看清余晴的臉。

「哈哈，是真的啦！」
余晴雙手插腰，向陳宇浩眨眼。

「為什麼妳總是笑得如此燦爛?」
陳雨浩眼眸轉黑，直視眼前的女孩。

她不發一語，接著半開玩笑的說：
「因為⋯你從未看見，我眼裡的雨。」

一剎那，陳雨浩發現她的笑容，在眼尾徹底消失，
隨著勉強揚起嘴角。

那是陳雨浩從未見過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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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余晴大聲嚷嚷。

一句玩笑話，往往最真。他感應到余晴瞳孔內，
藏有他不知道的靈魂。

「笑是可以練習的！就像這樣。」
余晴用手指拉開嘴角，呈現笑的樣子。

「這樣只是假裝笑著吧?」

「沒錯，假久了就變成真的。來，你試試看！」
余晴說完，陳雨浩跟著拉開嘴角。

好可愛！余晴摀住嘴唇，壓抑想驚呼的衝動。

「笑容很適合你呢。」

「是嗎？」陳雨浩嘴角保持3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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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余晴在浴室梳洗後，坐在床上滑手機。
手指關節微疼，讓她想起不願回顧的過往。

那場車禍，雖然人平安無事，但是手指受到撞擊，
讓余晴遠離她最愛的鋼琴。

為了不讓周圍的人擔心，即使難過還是撐起笑臉。
如同她的名字，帶給人美好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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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彈鋼琴。余晴來到鋼琴室，一股衝動湧上心頭。
她滑過鋼琴鍵面。想起之前演奏多少曲目，
台下多少雙盼望眼神，專注在自己身上。

她試著按壓鍵面，手指關節傳來微微陣痛。
彈得零零落落，她的雙眼盡是失落。

為什麼這種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原來傷口從未癒合，只是在深處沉默。

為什麼要挖開內心傷口？真是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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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個又一個的好友，上線的燈，
就像自己在黑暗中提燈籠，
想找一間旅館停泊，每一間店面卻寫休息中。

明明有很多好友，沒有一個人能述說。

平常當大家的垃圾桶，卻沒人願意將情緒接收。
只能任憑情緒漂流，迷失在情緒漩渦中。

她覺得好累，好想倚在某個人的肩膀，

任性一下也好，有沒有一個人，
將自己拉出深不見底的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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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被家人聽見她的嗚咽，
將頭埋在膝蓋裡，任憑淚水浸濕碎花洋裙。
抽動著，沒人碰觸的，心裡最柔弱的那一面。

「轟隆。」一道雷來得又急又猛，
寂靜的夜，傳來眾人驚慌失措的喃喃自語。

是雷⋯余晴任憑濕潤髮尾交纏。
她看向窗外閃動光芒，想起陳雨浩說的話。

渴望別人安慰，是奢求別人憐憫嗎？
為什麼陳雨浩這麼說呢？

/

踏進社團門口前，余晴戴起口罩，
試圖遮掩她哭腫的雙眼，接著走進社團教室。

「大家去哪？」余晴隨口問問。

「準備期中考。」

陳雨浩彈鋼琴的景像，對她而言有些刺眼。
她知道這是忌妒，同時討厭這樣的自己。

「學姊怎麼了?」陳雨浩的關心，讓余晴眉頭緊皺。

「我⋯」余晴欲言又止。

「有點感冒了⋯。」她露出苦笑，撒起善意的謊言。

/

「真的？」陳宇浩的質疑，直入她內心深處。
如一支手電筒，讓她情緒無處躲。

再晴朗的天空，都會下雨。
再耀眼的笑容，都會崩毀。

果然，無法欺騙自己呢。

她深呼吸，看眼前的人說：
「對不起⋯我，說謊了。」

她歪頭，嘴角維持上揚。

 

最終章、也無風雨也無晴

第一章、杏花春雨晚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