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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OF TURKEY 土耳其|被誤解的人們啊,我為你們書寫 | TripMoment 時刻旅行

一六年,十月底。

比利時的學校放了秋假,加上前後的假日,突然之間多出了長達十天的假期。

大部分的同學們都想趁此長假多遊歷幾個歐洲國家,法國、英國、捷克、奧地利……,可行之處一網打盡。我卻毅然地訂了張土耳其來回機票,打算在伊斯坦堡迷路十二天。

出發前往土耳其前,許多人都對我的決定感到不解、以及擔憂,畢竟土耳其目前的政治情況複雜、時局動盪,一個女生隻身前往,可能的風險不勝枚舉。

「我的天,妳有看新聞嗎?」

「我想妳至少找個旅伴比較好,一個女生太危險了。」

「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先別去了吧!」

這些我真的都有想過,但卻都不會成為讓我停下腳步的理由。

記得幾個月前,我剛申請上比利時交換學生的那個星期,收到錄取通知後不到兩天,布魯塞爾機場就發生爆炸案,所有人都勸我打退堂鼓,說時機不好。三人成虎的力量讓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憂心之餘便問了住在布魯塞爾的好友,得到的答案是「媒體總會把恐懼放大,人們依然過著自己的生活,一切沒有什麼不一樣。」

說來也有趣,出發前我偶然讀到一篇紐約時報的文章,上頭寫著:「你在海外喪身於恐怖攻擊的機率是兩千萬分之一,而你被閃電擊中的機率是一千萬分之一。」

關於冒險,有一半的恐懼總是自己造成的。可能我天身反骨,但很多事情不去嘗試,你不會知道它的本來面目,與其道聽塗說,我更想自身闖蕩。

── 以上截自Irisspace《 First Page of Turkey 土耳其的扉頁

土耳其的人們 》

真正來到伊斯坦堡後,我嘗試把自己赤裸地鑲入這座城市,放下成見,貼近地去聆聽土耳其的脈絡千年的心跳聲。回首走向每個擦身而過的路人,聆聽媒體不願意為他們說出的故事。

如今,我的心臟上有一塊肉將永永遠遠的被割留在土耳其,不喚回,也喚不回。

善良而美麗的人們啊,我為你們書寫。

地毯店老闆 ─ Hasan

在高度現代化、人潮擁擠、忙碌雜亂的塔克辛街區裡,發現了ㄧ間傳統土耳其地毯店。

老闆Hasan很熱情的向我解釋每條手工地毯的故事,上頭不同的圖案各別都有不同寓意,不同配色又是來自不同城市。「對我而言,這些地毯的編織者都是無名的藝術家,她們不像畫家在作品裡留下簽名的字跡,沒有人知道她們是誰,但被編織的故事卻會一直流傳下去。」他說,每一條手工的地毯都是有生命的,他願人們都能傾聽以結繩書寫的文字。

我們相當投緣,一聊就是一小時。問了許多問題,Hasan似乎也講得很有成就感,示意我多坐會兒,走向門口,他朝外比了個「二」的手勢。不到三分鐘,兩杯熱呼呼的土耳其茶就送了上來。

舊書攤裡的閱讀者
偶然闖進了塔克辛廣場上的舊書展,十月底的天氣微涼,人們穿著大衣在角落靜靜地翻閱成堆的泛黃書藉。

塔克辛廣場邊賣Kebab的小販
在觀光人潮眾多的塔克辛,連Kebab的製作過程也成了一門「街頭表演」,活潑又熱情的廚師大叔不停和顧客互動。

“For you, my lady. Enjoy!” 為我遞上餐點時他俏皮地說。

在橋上遇到的攝影師 ─ Isa
跨海大橋上,他要往北,我要往南,卻都因為無法抗拒橋上美景,在不是目的地的站下了車。偶然攀談後,英文不是那麼好的他想和我介紹南方舊城區的景點,比手畫腳了一番卻又難以表達。便對我說了句:「Ok! You are my guest today!」居然就這麼當了我一整天的導遊。

那日我們一起徒步走過半座伊斯坦堡,捨棄言語,用鏡頭說了很多話。

住宅區巷內席地談天的土耳其婦女
在Isa的帶領下,我們一起走過舊城區無數巷弄。若是我自己一人,大概輕易地就會錯過這些隱藏在地圖上、伊斯坦堡最不假修飾的真實面貌。

走走停停,我們的步調很類似,常常不約而同地停下捕捉身邊的掠影、欣賞這座城市在鏡頭下最細膩的風景。

我和愛貓的小男孩(他的貓好像也挺愛我)

Isa為男孩與他的貓拍攝獨照

男孩與他的貓

對著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日出禱告的晨跑者

這天沙發衝浪的宿主臨時要出差,天還沒亮就得睡眼惺忪的起床,和他一起開車出門。他將我載到海峽的港口邊,讓我在那兒等今早第一班前往布爾薩(Bursa)的船。

摸黑坐在岸邊,睡眠不足加上清晨的刺骨寒風,我心中無限煩躁。直到天空突然劃出第一道晨光,消失一夜的太陽從海峽的彼端緩緩升起,把整座伊斯坦堡剎那間渲成了粉橘色,我整個人愣在原地,化在暖暖日出裡。一旁的晨跑者也停下腳步,坐在藤椅上,對著日出虔誠地禱告。

我在布爾薩的家人

位於伊斯坦堡南方的城市 ─ 布爾薩(Bursa),和國際化的伊斯坦堡是完全不同的風情,更加保守純樸,也更貼近土耳其的真實面貌。

從網路上看見當地文化中心每晚都會有蘇菲旋轉舞(Sema)的表演,而且竟然免費。不料在前往的路上迷了路,正打算放棄折返時卻遇到這個可愛的德國家庭,說他們原來也迷路了,但遇上這位熱心的土耳其老師(左二)自願幫他們帶路。

那晚我們一起看了表演、一起吃了晚餐,又一起聽了很多關於蘇菲信仰及傳統的故事。

表演蘇菲旋轉舞的小男童

這天是週三,旋轉舞的表演人員除了一位較年長的男舞者,其餘全是小男孩。

表演前的後台,男孩們穿著純白舞衣及高帽裝排排站好,聽著大僧侶的訓話,圓滾滾的大眼裡充滿童真。

文化中心裡的旋轉舞表演

在土耳其,大多數旋轉舞表演已淪為觀光產物,成為賺取錢財的工具。但在布爾薩的這座文化中心裡,這樣的旋轉舞對虔誠的教徒來說並不是表演,而是信仰、而是修煉,每一次的旋轉都是為了更接近阿拉。那種氣場真的很特別、很強烈,充滿感染力。

我看得很想哭。

陶醉於樂聲中的大僧侶,以及圍繞著他,不停旋轉的舞者們

其實按照規定,女人和小孩只能坐在二樓觀賞。但這位神祕又神奇的土耳其老師似乎和文化中心的人頗為熟識,讓我們全都得以坐在一樓的樂隊旁觀賞表演,是VIP坐席啊!

海產街的食客與伴奏樂隊

表演後,土耳其老師帶著我們一起散步到布爾薩著名的海產街用晚餐。狹窄的街巷裡,每張桌子都靠得很近,店家和店家之間幾乎沒有縫隙,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更貼近。

單純一條海產街自然是沒什麼特別,但加上音樂後就不一樣了!一團又一團即興表演的樂隊遊走在餐桌間,為食客們帶來無限歡樂。美酒、佳餚、音樂、好友,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古鄂圖曼村莊的早餐桌

那日分別前,我們一群人心中都有些不捨,畢竟這樣的緣份實在太難能可貴。站在已經打烊的老舊郵局門口,土耳其老師提議,明天要帶我們去布爾薩近郊一處保留完整的古鄂圖曼村莊,吃一頓豐盛道地的「土式早餐」。

「那麼明天早上九點,一樣在這間郵局前,不見不散!」

就真的,隔天一早,我們全都現身了。

從二樓窗戶探出頭的土耳其老師

路過一間餐廳,土耳其老師要我們先在門口等著,讓他進去詢問有沒有空位。不一會兒,上方突然傳來一陣呼喊聲:「喂!在這兒!二樓有位子,上來吧!」

早餐桌上的合影

由左至右:我、從德國來到伊斯坦堡交換的大學生Daniel、Dainel的爸爸(是位指揮家)、Daniel的媽媽、土耳其老師。

古鄂圖曼村莊裡親切的早餐店老闆娘

包著紅頭巾的老闆娘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有著和初夏午後一樣溫暖的笑容。上上下下至少走了五次才把一整桌豐盛的早餐送完。臨走時還得到一瓶新鮮的柿子果醬作為餞別禮,說是最近山莊裡的柿子正豐收呢。

農莊裡可愛的農夫大叔

誤闖古鄂圖曼村莊裡的農家。可愛的農夫大叔直接從樹上摘柿子下來給切我們吃,好甜、好好吃、好幸福。

坐在烏魯清真寺(Ulu Camii)窗邊讀可蘭經的女孩-Kubra

伊斯蘭教裡重男輕女的觀念依然盛行。在清真寺中,女人永遠只能在角落劃出的那塊特定區域進行禮拜等活動。坐在窗邊的Kubra專心的讀著書架上那本厚重的可蘭經,窗外透入的微光為她的側臉鑲上了金邊輪廓,時光在她的眼神裡慢了下來。

無法克制與她攀談的衝動,冒昧的打了招呼,她似乎有些驚訝,不只為了我的舉動,更為了我的東方臉孔(整座布爾薩城裡大概只有我一個東方人)。論起關於信仰、關於伊斯蘭、關於可蘭經的種種。Kubra告訴我,她手上這本可蘭經並不是以土耳其文撰寫的,而是阿拉伯文,因為伊斯蘭教徒相信可蘭經是神聖且不可被翻譯的。 

她說她也讀不懂經文確切的意思,但就是每天讀、一直讀。

烏魯清真寺裡閱讀可蘭經的老人

布爾薩傳統市集裡,走動談天的攤販老闆們

傳統市集是布爾薩人民生活的重心,和早已觀光化的伊斯坦堡不同,這兒買的逛的全是民生用品和生鮮蔬果。攤販老闆們閒暇時就喜歡走到隔壁攤哈啦兩句,很悠閒的。

露天座椅上看報紙的男子

伊斯坦堡歐洲岸的Kadikoy是個充滿文青氣息的街區,男子坐在咖啡廳前的露天座椅上啜飲紅茶,看著今早的報紙,眉頭深鎖、若有所思。

在電車上與Isa意外的重逢

離開的前兩天,和在沙發衝浪上認識的伊斯坦堡大學學生 ─ Aykut一起在舊城區閒晃。傍晚時分,跳上回家的地鐵,居然在同一節車廂裡再度遇見Isa。天啊,當下我簡直不敢相信!伊斯坦堡有多大?人口有多少?一千四百萬分之一的機率成就了我們的重逢,當下除了驚喜還是驚喜。太不可思議的緣份。請Aykut掌鏡為我們拍了張照。

Aykut家的早餐桌

伊斯坦堡的最後一晚,被Aykut(左一)和他的室友們好心收留。平常是三個男大生共同生活的小公寓,那晚又加入了我和Derya(其中一位室友的女性好友),更擁擠,卻也更溫馨了。

當晚我們五個人擠在客廳那張小到不行的沙發上,盯著前方用筆記型電腦放映的厲陰宅3,時不時的互相作弄,一起尖叫、再一起大笑,像是一群已經熟識多年的好友。

隔天一早醒來,Aykut準備了簡單的早餐和紅茶,Derya則煮了傳統的土耳其咖啡要我嚐嚐。

坐在沙發一隅,我望向窗外,心裡有千萬個不想離開的理由。

/

一六年,十月底。

我兌現了那張伊斯坦堡的來回機票。

然後用了十二天去明白,是這個世界太混濁黑暗,容不下,也配不上土耳其人們的善。

被誤解的人們啊,我為你們書寫。

後記 |灰色的土耳其 》

你說,我旅行時沒遇過「壞人」嗎?

有,當然有。

Easy Money?》

跨海大橋上,人們圍成一團,看起來像是有什麼街頭表演。走近一看才知道,是相當簡單的賭博遊戲。一次押注一百歐元,規則實在太容易,只見下注者的賭注金不停翻倍,越來越多人圍觀。有人贏錢、當然也也人輸錢,但都是敗在一些極為明顯的錯誤上,讓人覺得若是出手,一定獲利。

這種心智遊戲再扯上金錢,讓人心癢,一下掉進虛榮的漩渦裡。旁人一個個掏出錢包,我也躍躍欲試。剎時間卻突然感受到遠方投射過來一道筆直的目光,我抬起頭,是站靠在角落的一位年輕人。他很認真的看著我,不停地搖頭,「別這麼做。」他的眼神訴說。

看見這個舉動,我心一陣涼。眼前的主莊者還不停油嘴滑舌地問我要不要下注,「Easy money!一百變兩百!」他說。我回過神,抓緊提包,快速離去。

擦身而過時,年輕人轉向我,說:「那些人全是一夥的,專騙觀光客的錢,下次別那麼傻。」

我恍然大悟,回過頭,那位年輕人已消失在人海之中。

報恩有價? 》

跟著Aykut穿梭於舊城區的那天,走在一處爬坡道上,有位老擦鞋匠從我們身旁經過,爬得很吃力得樣子,闊步之間還掉落了一塊鞋刷。見狀,我趕緊邁步向前,將鞋刷撿起、遞還給他。他轉過頭一臉吃驚的樣子,怪自己如此不小心,並點頭向我道謝。繼續走著,老鞋匠突然回過頭來,說為了答謝我,要免費幫我擦鞋。我趕緊跟他說不用、不用,我沒這個需要,別麻煩了。但老鞋匠相當堅持,不停和我說,沒事,免費、免費!我只好為難的看向Aykut,想請他翻譯說我真的不需要。只見Aykut和老鞋匠說了兩三句,鞋匠臉色一變,摸摸鼻子走了。

拐個彎,Aykut告訴我,這是伊斯坦堡觀光區裡常見的騙錢方式,鞋匠故意掉東西,待好心人拾起後,以免費擦鞋的名義幫你服務,結束後再向你開出天價,不付錢、不放人。

我怔在原地,說這樣的騙錢方法也太不道德了!怎能利用他人的好心?

Aykut說,他不怪他們,因為他們已被這種容易得手的金錢遮蔽了雙眼,忘了苦幹實拼的日子是什麼模樣。多金、好騙且短暫停留的觀光客養大了他們的胃口,良心不復,也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

我想了想,低頭喟然。

 

所以你說,人是善?是惡?

善與惡從來都是相對的,有善之處必有惡,這人人都懂,卻往往忘了,有惡之處,亦必有善

要懂得人惡,更要懂得人善

隻身浪跡四方至今,我還沒有被騙、被偷,或是被搶過。我想這其中除了運氣,更多的是在與這世界的磨合中,我已逐漸獲得更銳利的感知能力,以及因為懂得相信那些真正善的人,而能夠去防範、並且寬恕那些相對惡的人事物。

人到底是感知的動物,善惡亦是能辨的,但你若沒有赤腳走過這世界正與反的邊界、美與醜的框架,又拿什麼去衡量所謂是非呢?

是,人人心中有把尺,但若你那把尺上的刻度是用他人道聽塗說的價值觀畫下的,那你可以把它丟了。走出自己的路吧,這世界並不是只有呆板的正負而已,去看見黑與白之間的那道灰,然後去思考,它為什麼存在?

在一張黑與白的世界地圖上,土耳其會是灰色的。永遠會有人怪罪它的黑,也永遠會有人捍衛它的白。而我將永遠站在它灰色的心臟上,擁抱屬於它的一切,它的黑、它的白,和它混沌的那片灰。

/

站在媒體巨人般的肩膀上,我們總是太狂妄、太高傲,也太容易去下無需為之負責任的定論。用自以為是的安全界線去框設自己對這世界感知的能力。

當你責怪他人的惡時,你有沒想過,你是幸運的?

至少你還有選擇的能力、非黑即白的餘地。

那麼灰呢?

而「選擇」這兩個字本身,就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情

Love,

你可以畏懼日落所帶來的黑暗,但請不要失去擁抱破曉的能力。

─ Iris.

2017.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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