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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2003 台灣的2007 P.210 - 今周刊

最近由台灣產經建研社舉辦的「周末包機,陸客觀光,讓台灣的內需起飛!」座談會,代表陸委會主委吳釗燮出席的副主委童振源明確地指出:「兩岸春天的氣息已經嗅到了,春暖花開時就可以看到大陸觀光客來台。」這是最近一年多來,有關開放大陸客來台觀光,台灣官方最明確的一次宣示。

而就在這個時候,對岸的《廈門日報》也報導,中國國家旅遊局已核定了包括廈門建發國際旅行社在內的三十二家「台灣遊」組團旅行社名單,都顯示對岸開放人民赴台旅遊已進入實質、技術,乃至成熟的階段。國人期待已久的開放大陸人士來台觀光,在李前總統一句「歡迎中資來台」解除了緊箍咒令後,今年很可能成為影響台灣經濟最重要的一項變數,香港○三年的轉捩點,會不會在二○○七年出現在台灣?
 
 
景氣藍燈現  問題出在「只出不進」
 
去年十二月,台灣公布景氣判斷分數急降至十六分,燈號再現藍燈,在全球景氣熾熱,包括中國、越南都努力為經濟降溫的時候,台灣經濟居然冷颼颼,這是上一周我們提及台灣「只出不進」的經濟結構所致。正如同谷月涵先生在五二九期《今周刊》專欄所提及的:「投資中國設限在四○%的目的是為了避免台灣的資本外流……結果反而成為刺激資本外流的起跑槍聲」,「台灣超低的利率,一定是企業緊縮在台灣的投資,而投資不足的原因是因為政府用盡了各種方法,將自己與全球成長最快的經濟體進行切割。」
 
要治療這個病症,讓兩岸「人流、物流、金流」產生對流是最根本的途徑,而這其中讓大陸觀光客進入台灣,無疑是最關鍵的一個指標。也許有人說,每天開放一千人進入台灣,對台灣的社會消費助益不大,但其實只要大陸觀光客開放了,兩岸交流這是一大步,也代表了兩岸政策鬆綁可能迎刃而解,而兩岸因為朝向和平帶來的「和平紅利」,將使台股有更大的上漲空間。
 
今年是香港回歸的十周年,也是台灣開放探親的二十周年,回顧過去二十年來,台灣開放國人赴大陸探親,一開始也是開一道小縫,此後台灣開放國人赴大陸探親觀光,除了特殊公務人員外,幾乎一律全面開放,目前國人赴中國旅遊一年逾四二○萬人次以上。反觀大陸人士必須透過第三地才能進入台灣,到目前為止,每年來台人士大約只有二十萬人次。台灣那麼小,中國那麼大,但是台灣進入大陸,比大陸人士來台卻多出二十倍,這是台灣經濟蕭條、內需不振的根本原因之一。
 
再看香港一九九七年回歸迄今,也將屆滿十周年,香港股市在九七回歸之後,一度大漲到一六八二○點,但是一九九八年亞洲金融風暴,卻讓香港經濟陷入困境。當時港元因為是聯繫匯率,在亞洲貨幣急貶中,港元遭到國際投機大鱷狙擊,他們同時放空港股,在八月十三日,香港股市大跌至八五四四·七九點,後來中國政府出面力挺香港特區政府,才讓香港度過危機。
 
二○○○年香港股市隨著美股大漲,再創一八三九七·五七點的歷史高價,不過隨著董建華實施「八萬五政策」香港房地產大跌七成,到了二○○三年香港出現十幾萬個家庭陷入負資產的窘境,香港股市在○三年四月二十五日SARS來襲期間,一度跌到八三三一·八七點。SARS來襲重創了中、港、台及澳門,尤其是靠觀光消費的香港、澳門最為慘重,香港酒店住房率在五月間慘跌至只有一八%,零售出現負成長,香港○三年第二季GDP(國內生產毛額)出現○·七%的負成長,澳門更是出現三·一%的負成長。
 
 
簽訂CEPA  港澳雞犬升天
 
不過危機與轉機總是在一剎那之間,○三年之前,香港人自視甚高,香港人甚至為了羅湖海關開放到幾點,爭執了很久,○三年之前,很多香港人不屑學習普通話,二○○三年七月一日,香港人為了抗爭《基本法》二十三條,有超過五十萬香港人走上街頭。眼看著香港經濟、社會暗潮洶湧,中共中央趕緊在七一前夕,於○三年六月二十九日宣布 CEPA(香港與中國「更緊密經貿關係」的安排),A代表了ARRAGEMENT(協議),頗有由上對下的意味。
 
有了這個協議,中國中央政府隨即在七月下旬正式宣布開放沿海城市居民,一開始指定上海、北京、廣州等沿海城市居民,可以個人身分赴香港旅遊,澳門隨後也比照香港模式辦理。此後透過自由行旅遊港澳人數大增,原本已奄奄一息的港澳經濟頓時恢復活力。
 
從觀光客的數字來看,○三年到港旅客全年一五五三·八六萬人次,其中大陸人士赴港旅遊達八四六萬七千多人次,占到港旅客的五四·五%,其中八月起透過自由行赴港達四五三·九萬人次,占全年的五三·六%。到了○四年,到港旅客二一八二萬人次,大陸人士達一二二四·五萬人次,大幅成長四四·六%。這一年香港內需經濟抬頭,香港的酒店住房率提升到八八%,酒店平均房價從六○○港元左右提升到七五○港元,中國觀光客成為赴港旅遊消費的主力,香港的GDP在○三年第二季曾出現○·七%的負成長,結果隔年第三季香港GDP成長一路達一二·四%。
 
澳門也是CEPA受益者之一,○三年之前,赴澳門觀光人數約在一千萬人次,○三年達一一九○萬人次,其中大陸觀光客約五七○萬人次,但到了○四年赴澳門旅遊人士達一六七○萬人次,其中中國旅客占九五○萬人次,較○三年大幅成長六六%,酒店住房率也從○三年的六四·二七%明顯拉升到七五·五五%,因大陸客湧入,使澳門博彩業因而興盛,澳門博彩收入從○三年的二九四·七六億澳門幣,到○四年為四二三·○六億澳門幣,澳門的GDP成長也從○三年負三·一%變成五○·一%。
 
CEPA後的第一年,香港與澳門的遊客都有顯著成長,內需蕭條也跟著改善,○五年,自由行旅客成長率停滯,到港旅客達二三四四萬人次,大陸觀光客有一二五四·一萬人次,只小幅成長二·五%,但隨中國經濟繁榮,消費力提升,仍是香港經濟向上提升的主力,澳門○五年的觀光人數提升到一八七○萬人次,再次成長一二·二%,而大陸觀光客達一○五一萬人次,仍有一○·五%的成長,澳門博彩收入在○五年高達四五八億澳門幣,仍有八·三%的成長。到了去年赴港旅客達二五二五萬人次,大陸客達一三五九·一一萬人次,成長率高於○五年,達一一·六%。
 
二○○三年是香港經濟低迷的時刻,但是CEPA注入了大陸觀光客,這些年來,港人喜歡學習普通話,因為人流、物流、金流暢通,香港房地產、現金快速上漲,像是香港目前最貴的國際金融中心(IFC)二期工程在○三年下半年落成,出租率迅速從六成衝到百分之百,每呎租金從二十港元拉升到一百港元,這等於每坪租金從新台幣二八○○元拉升到一萬四千元。而熱門的商場,像灣仔地區的商業店鋪,每坪售價更衝到新台幣一千萬元以上。
 
香港的房地產價格上漲,解決了困住香港多年的負資產問題,像是二○○○年以來大舉擴張信用的香港藝人鍾鎮濤(阿B)一度宣布破產,後來跟太太離婚了,但是這些年香港經濟復甦,阿B在去年底終於擺脫破產宣告,恢復自由身。○三年香港陷入空前困境,只好借東風,這個東風正是CEPA後的大陸客到港自由行。
 
 
人流、物流、金流  活絡台灣內需
 
現在台灣經濟也陷入極度窒息狀態,剛剛才公布的景氣分數只有十六分,經濟是步入衰退的藍燈,此情此景與二○○三年第二季SARS來襲之際實在沒有兩樣,可是現在沒有SARS,全世界經濟是人類有史以來最佳狀態,全球股市有的漲十幾倍,有的已漲了二十倍,中國、越南都使出嚴厲的經濟降溫手段,希望冷卻過熱的經濟。偏偏台灣酷冷,經濟怎麼加溫都起不來。
 
既然台灣經濟走入絕路,從中國引活水進來是不得不走的不歸路,去年一年來台的觀光客只有三五一·九八萬人次,其中日本人約一一六·一五萬人次占了三分之一。
 
中國觀光客透過第三地進來台灣只有二十多萬人次。中國那麼大,進來台灣的人數只有台灣到中國旅遊人次的二十分之一。台灣只出不進,國疲民困。未來要解台灣經濟之危,只有讓兩岸人流、物流、金流對流,如果台灣一年去中國四二○萬人次,大陸人士也有四二○萬人次來台旅遊,那麼台灣的內需產業立刻臉色紅潤。
 
去年一年,大陸觀光客赴港一三九五萬人次,赴澳門逾一千一百萬人次。香港、澳門都是彈丸之地,卻能容納那麼多大陸觀光客,反觀台灣仍在限制一天一千人,完全顯現執政黨對自己的執政能力多麼沒有信心。不過兩岸的開放已是擋不住的新趨勢,即使是未來開放一天一千人,對台灣經濟將有不無小補的效果,更何況兩岸的開放就像二十年前台灣開放赴大陸探親一般,都是先開小門,再開大門,未來大陸客來台只會多不會少,台灣沉寂多年的經濟也將因大陸客來台觀光而出現重大變化。
 
 
開放觀光  利多不斷
 
其一是,大陸客來台一旦塵埃落定,很可能是台股多頭行情開跑的轉捩點,CEPA台灣引陸資愈有效果,股價的漲幅也會愈大。所謂「台股上萬點」,兩岸關係解凍,是關鍵而必要的條件。況且,過去李前總統被視為是阻擋兩岸交流的大石頭,如今已自己主動搬開,陳總統如果不知借力使力,將使二○○八年的民進黨選舉陷入困境。
 
二是,大陸客一旦順利來台,台灣股市的生態將出現重大變化,過去台灣股市幾乎是清一色的科技股,但是今年以來,晶華酒店完成減資後股價直奔四一四·五元,鳳凰旅行社的股價一口氣飆向八十三·五元,其他如國賓飯店漲到四十·八元,華國飯店漲到四十四元。台灣的飯店業是兩岸交流最直接的受益者。再者,大陸客帶來的消費力,將使台灣的百貨類股看漲,遠百調整一整年,如今否極泰來,三商行、統一超商、全家便利商店也是直接受惠者。過去二千三百萬台灣人,再加上一、二百萬台商出走,台灣的消費力式微,未來隨大陸觀光客進來,市況將會有改善。
 
香港○三年CEPA之後,飯店股如香格里拉大酒店、富豪酒店都創下驚人漲幅。其後快餐店如大家樂、大快活股價都漲超過十倍,然後是零售業如恩捷環球利福(SOGO香港)快速崛起。再來是地產股大好,像灣仔商鋪去年一坪成交價達新台幣一一七○萬元。台灣的零售股不多,將有否極泰來的大轉機。
 
三是,資產價值的回升,兩岸交流加速後,台商在中國獲利的資金將快速回流,將來這個資金首先用來置產,台北或台中的高價豪宅將來會有很多是由台商購進。十幾年前離台到中國謀生路的台商經過「幾萬公里長征」,此時的實力早已非十幾年前的吳下阿蒙,他們在中國賺到大錢,回台置產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因此,具有象徵尊貴身分的豪宅,價格將欲小不易。台灣的營建股還有另一個春天。
 
而財力雄厚的台商完成置產的下一步後,將挾中國投資優勢,完成兩岸布局。十年前台商的布局是從台灣到中國,下一個十年是耕耘有成的台商回台完成產業布局。
 
像是鞋業大廠永恩,早年以女鞋代工起家,後來在中國完成通路布局,如今達芙妮品牌已回台設通路,永恩的股價在過去三年大漲二○○倍,創下驚人紀錄。去年寶成蔡家也在台中完成飯店的投資,旺旺也在台灣加碼房地產與飯店。過去十年,台灣資金單行道外流中國,未來在中國經營有成的台資企業將回頭加碼台灣。
 
四是,兩岸過去不通,將來會通的產業像空運的華航、遠航、復興航空、長榮航空,未來受益兩岸直航,可望帶來更多商機。還有被政策限制在台灣的金融業,一旦兩岸金流打通,金融業的春天就會降臨,最近香港富邦銀行在半年內股價從二·七五港元大漲到四·六元,似乎為兩岸金融往來譜下好兆頭,台灣的銀行業從九○年走完了多頭行情,即沉寂到今天,今年是大轉機年。
 
看到香港、澳門走出了二○○三年的困局,台灣卻困在經濟寒冷的格局,原因完全在只出不進的經濟形態。今年台灣經濟冷到谷底,正是老百姓挺身要求政府為人民做點事的最好時機,從中國引進活水,台灣經濟才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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