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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外楓林深處的山寺 – 薰風

©宋濟達。(翻攝自薰風第4期)

 

納凉房望雲雷

雲蒸壑似淺,雷渡空如地,颯颯風滿房,祁祁雨伴颲;

天光暗無色,樓月待難至,魑魅媚殺人,夜深不能寐。

(《性靈集》卷一,原文為漢文)

 

京都西北的愛宕山區,自古即為山岳信仰的聖地。清瀧川自其西側流過,沿著溪谷分布著:高雄(たかお,古書或作高尾,乃台灣高雄地名的緣起)、槇尾(まきのお)栂尾(とがのお)等三個聚落,合稱三尾(さんび),杉樹聳立、楓木成林,掩映著三所相當有來由的古剎,分別是:神護寺、西明寺、高山寺。

 

神護寺©宋濟達。(翻攝自薰風第4期)

 

神護寺

 

神護寺,山號高雄山,屬真言宗的遺跡本山。其建立可遠推至奈良時代末期。此地原名高雄山寺,為平安遷都的主力推手——和氣清麻呂所建立的私寺;而神護寺前身之一的神願寺,則是清麻呂為了報答神恩所建的定額寺。後來神願寺因故併入高雄山寺,寺號亦改稱為:「神護國祚真言寺」(簡稱神護寺)。

 

空海所寫的「灌頂曆名」(國寶)。(翻攝自薰風第4期)

 

除了協助遷都,和氣家族在佛教的發展上亦未缺席。延曆廿一年,和氣廣世、真綱兄弟為叔母廣蟲追福而招請傳教大師最澄在高雄山寺舉行法華講會。其後最澄作為請益僧與當時籍籍無名的留學僧——空海同批前往中國求法,最澄歸國後,亦曾在高雄山寺進行日本歷史上第一場密教灌頂。而請回完整密法的弘法大師空海,在歸國後四年移住到高雄山寺,從此躍上日本佛教舞台。數年間,除了為國修法外,還在此辦過數場結緣灌頂,包含師僧勤操、最澄及其弟子、和氣氏兄弟等人都在此入壇受法,當時的紀錄——「灌頂曆名」仍完整保存著。在十年後朝廷下賜東寺作為弘法據點、十二年後離開神護寺回到新開創的隱修地高野山為止,這裡是空海為國祈禱、傳法布教的初期根據地。平安新佛教的兩大巨星——最澄與空海都曾分別在此留下軌跡,可以說,神護寺見證了日本佛教史的重大推進。

 

神護寺雖短暫地登上了佛教史舞台,此後卻一度衰微,在《平家物語》裡留下了這樣的形容:「春天為雲霞籠罩,秋天遭濃霧遮掩;門戶被風吹倒,朽爛在落葉叢中,瓦甍終年爲雨露所浸。」某日,一位僧人目睹了這個景象,深有所感,於是發願重興寺院,他就是一代豪僧——文覺上人(一一三九—一二〇三)。

 

在史傳與《平家物語》中,文覺讓人不禁聯想到魯智深或武藏坊弁慶,他為了重建神護寺請願而頂撞了後白河法皇,一度遭到流放,卻在這當中認識了源賴朝,而這二人之後也成為文覺的後盾,推動神護寺的復興。除了重建堂宇,也盡力將外流的寺寶收回,如現存最古的〈紫綾金銀泥繪兩界曼荼羅圖〉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度過了平安末年的衰退,然而後來應仁之亂的兵火、明治維新時廢佛毀釋等考驗,寺院還是經歷了許多變遷,現貌是江戶時代到昭和初年才逐漸形成的。

 

每個初訪神護寺的人,很難不為其蜿蜒盤折的石階嘆氣。在石階盡頭,巍峨的樓門睥睨著每一位參拜者,進入樓門,卻是意想不到的寬闊。不遠處可以看到一座小堂——明王堂(護摩堂)。根據史傳記載,神護寺護摩堂的原不動明王像是空海所親刻,後來在平將門之亂時為了祈求平叛,而被寬朝僧正請到關東去「出巡」,沒想到這一巡就留了下來,成為成田不動的開山本尊。

 

神護寺金堂內©宋濟達。(翻攝自薰風第4期)

 

神護寺大師堂©宋濟達。(翻攝自薰風第4期)

 

進入寺院中心區,由南至北分別是毘沙門堂、五大堂,登上一小段階梯後是昭和年間新建的金堂,金堂後還有多寶塔。毘沙門堂右前側半隱於邊坡旁的,則是在原稱「納涼房」的弘法大師住坊跡上所重建的大師堂。

 

邁入金堂,主尊國寶.藥師如來像安置「春日廚子」中,周圍列立著日光、月光菩薩與十二神將、四天王。站立在這尊造立於西元八、九世紀、黑沉沉地原木佛像前,迥異於一般如來像的溫柔慈悲表現,透著深沈、厚重、威怒⋯⋯諸多難以形容的感覺,粗獷的身體與衣紋表現更增其壓倒性的魄力。

 

金堂後方為多寶塔。內中供奉著真濟僧正(八〇〇—八六〇)所造的五大虛空藏菩薩,為平安時代密教美術的傑作。

 

西明寺境內©宋濟達。(翻攝自薰風第4期)

 

西明寺

 

離開神護寺,沿著溪谷前進,不久即可來到西明寺。西明寺占地不大,屬真言宗大覺寺派。由空海的高足——智泉大德(七八九—八二五)開創,歷史上曾為神護寺別院,同樣歷經過荒廢與兵災,現在的本堂與山門是在元祿年間由將軍德川綱吉生母.桂昌院所捐獻重建的。

 

西明寺的本尊像為清涼寺式釋迦如來,係為運慶的作品。遊客可以進入內陣瞻禮。大壇中間的佛塔色調古樸,襯著窗外的庭園景色,卻又讓人感覺光耀莊嚴。

 

西明寺石燈籠©宋濟達。(翻攝自薰風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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