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暮春,
我應邀到洛陽,
不看牡丹讀花,
不登龍門讀佛,
不臨伊河讀水,
竟是到余舍讀書,
覺得有點辜負十三朝古都風月。
世界閱讀日選在余舍談書,一時顯得舍外熱鬧,舍內溫馨。
余舍是瓦庫的一座新店,泥草未歇,尚未開業。
風格像打開一種平裝本書籍,沒有書衣,沒有壓膜,樸實中透出匠心。
剛光臨有人便問我「余舍」的含意?
我說「大概就是余平的宿舍嗎。」
我一時想到鞏義康百萬莊園那一塊著名的《留余匾》:
「留有餘,不盡之巧以還造化;留有餘,不盡之祿以還朝廷;
留有餘,不盡之財以還百姓;留有餘,不盡之福以還子孫。」
「蓋造物忌盈,事太盡,未有不貽後悔者。」
「臨事讓人一步,自有餘地,臨財放寬一分,自有餘味。」等等。
還有一詞叫「捨得」。
這名字搶先讓一種白酒佔得不倫不類,
以後喝的不是香型而是哲學了。
舍是一種智慧,一種境界,
舍中見慧,感悟人生。
捨得是哲學,古往今來得道者,莫不深諳此舍,
把握舍與得的機理和驚訝,無非一得一舍之間,
然而又想,實無所舍,亦無所得。
人生不足百年,如何又捨得?捨得又如何?
一個留余,一個捨得,
兩者呼應,異曲同工之理,
找到一種天地社會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