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魚來了江灘, 直播離春天還遠

5 月 28 日一大早，Buluta 匆匆起床去趕從南京到武漢的高鐵。端午假第一天，交通沒那麼順暢，他誤了車，一番折騰，終於在下午兩點半時候，來到了鬥魚直播在江灘公園的嘉年華會場。

「沒事，髮姐明天才來，今天就是踩踩點。」Buluta 在門口排隊取票時候，對36氪記者說道。票價不貴，38 一張，按照鬥魚方面的說法，這票價是參照武漢電影票價格制定的，網上售賣，線下取票，於是當 Buluta 來到江灘公園門口時候，取票的隊伍排了將近一公里。計程車司機則不停抱怨，說以前這條路都沒什麼人走，今天快堵死了。等到 5 月 29 日，他們甚至相互招呼，盡量避開這條江灘公園。

沒人想到這次嘉年華會這麼火，甚至鬥魚也沒想到。從 5 月 28 日到 5 月 30 日，江灘公園裡來參加鬥魚嘉年華的觀眾累計達到 35 萬人，線上嘉年華主題全網累計觀看超 1.7 億人次。當 Buluta 口中的「髮姐」陳一發兒在 5 月 29 日上台時候，直播頁面甚至一度卡頓。

這是鬥魚第二次舉辦嘉年華活動。去年的嘉年華在上海舉行，今年回到了鬥魚總部所在地武漢，鬥魚聯合創始人兼聯席CEO張文明說，以後可能每年都會在武漢舉辦「鬥魚嘉年華」，讓這個活動能成為武漢的「城市名片」。

張文明告訴 36 氪，他們原本覺得，最終人數能到 20 萬，但第一天已經有十萬人入園，這讓鬥魚既興奮又緊張。天氣熱，人太多，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問題，當地警方不得不臨時調撥警力過來維持秩序，鬥魚也不得不取消掉幾個活動。晚上十二點時候，張文明還在和公安部門負責人開會，討論第二天的安保問題。

張文明很開心能有這麼多人來參加鬥魚嘉年華活動。這個活動前後籌備了兩個月，投入兩千萬，鬥魚上下幾乎每個人都參與其中，是一年裡最重要的活動之一。

對於鬥魚用戶來說，也難得有機會一次見到這麼多主播。馮提莫、陳一發兒、女流……儘管用戶平時很容易在直播間和他們互動，但依然有不少人好奇，到底他們真人是什麼樣子。

「髮姐牛逼！」Buluta 在下面喊道。

陳一發兒是鬥魚上的主播，玩遊戲，唱歌，「開車」，自黑，人氣很高。七點時候，陳一發兒終於出現在舞台上，還在公園裡的五萬人慢慢向舞台聚攏，警察也不得不圍起人牆限流來維持秩序。「發麻麻」立場后，另一位人氣主播馮提莫上台表演，她演唱了獨立音樂人暗杠為她創作的單曲《識食物者為俊傑》——暗杠同樣也是《阿婆說》和《童話鎮》的創作者。

「想看隨時都能在直播間看到，但感覺還是不夠近。」Buluta 說，「這次沒能要到簽名，不過能看到真人已經很滿足了。」

陳一發兒、馮提莫是主播里塔尖的人物。去年陳一發兒合約到期，幾乎所有直播平台都在注意她接下來的選擇。那時候直播網站正揮舞著鈔票彼此交火，一個人氣主播能迅速帶來一大批活躍用戶，並能直接為平台帶來現金收入。

但今年直播總體趨冷，沒有扣人心弦的搶人大戰，也少了一夜暴富的主播。各大直播平台已經形成默契，不再砸錢搶人，主播的收入也開始降低。

直播平台開始擴展自己的內容。鬥魚以遊戲起家，但現在平台上的遊戲內容已經降低到 50%，他們與萬合天宜等製作公司合作，製作直播網綜。這次的嘉年華，也是他們走向線下的嘗試，張文明說，鬥魚現在在做線上和線下的結合，他們需要鬥魚嘉年華這樣的大型活動，推動品牌在年輕人中的影響力。

主播也開始尋找新的出路。限於合約等原因，他們沒法隨意來往各個直播網站，但在直播之外，他們也正試著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馮提莫和陳一發兒原本都是遊戲主播，唱歌只是調劑，隨著冬粉數量增多，才固定下來唱歌+聊天的模式。

馮提莫還沒有自己的作品，但她在網易雲音樂的翻唱榜單上佔據第一。陳一發兒已經發布了兩首單曲，《阿婆說》和《童話鎮》都在熱歌榜前十，她自己在歌手榜里排名第八，還在王菲之上。

持續擴充內容，不斷培養明星。當直播平台的戰爭結束后，以不同的方式強化營收是下一階段包括鬥魚在內所有平台需要考慮的問題，張文明也說，「前幾年的精力在擴大用戶群的主方向上，也在培養內容和擴大用戶。今年我們會加大商業化的盈利。」

在這一背景下，主播已經不再有能力獲得和平台平等的對話位置，他們所帶來的人氣不再是稀缺資源，直播內容已經處於飽和狀態，倘若主播沒法提供更高質量的內容，那麼即便是若風這樣曾經的頂級主播，人氣也會大幅下滑。

「直播平台最後是集中化的趨勢，不大可能靠資本去驅動洗牌。而是通過自身的技術優勢、內容優勢去佔領行業的最終市場。」張文明說。

而對於主播來說，倘若他們沒辦法超越平台的限制，成為真正的明星，那麼不論簽約費用，還是打賞所得，都可能面臨較大的縮水。

戰爭要結束了，但春天離得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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