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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與惡者相處,是當前教育的最大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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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貝專欄

如何與惡者相處,是當前教育的最大缺失

原創作者|金小貝(80后女孩,教師,自由寫作者,愛文學、愛音樂、愛你)

本文為金小貝老師原創,首發金小貝老師的微信公眾號「知心小貝-ID:zhixinxiaobei」,校長傳媒獲得金小貝老師授權發布

作為一個教師,我經常遇到學生打架的情況。

孩子在學校受到欺負時,我們總會對他說:你告訴老師呀。

或者說:他不是個好孩子,以後不和他玩了。

卻很少有人會告訴他們:你要還回去!

更少有人知道,那些喜歡動手打人的孩子,你的說教對他根本不起作用。下次,他仍然會對其他小朋友下狠手。

我曾經教過這樣一個學生,他總是在下課的時候,無緣無故衝上去,用巴掌猛扇別人的臉,或者飛起一腳,踢向別人的腹部。

那些被打的孩子,痛得直不起腰。當時,我真的很想把同樣的疼痛加在這個男孩身上。但我知道自己不能。

當被打的孩子哭著向我報告的時候,我只能把打人者叫過來,狠狠批評一頓。實在過分的時候,我會把他的家長叫來溝通。大部分的家長都只是批評自己孩子幾句,讓自己的孩子向別人道歉完事。那種敷衍、那種輕描淡寫無數次的讓我惱火。

最後,這個男孩仍然會時不時地欺負同學。而我,只能像雷達一樣嚴密監視他,在他想出手的時候,及時阻攔。儘管這樣,仍然會時不時地讓他得手。

終於,我忍無可忍。在又一次聽到一個孩子的哭訴后,我把這個男孩叫到身邊,讓被打者以同樣的方式還回去,並且對這個膽怯的受害者說:「別怕,老師給你撐腰,他用多大的力,你也要用多大的力!」

當天,我對學生們說:「如果有人欺負了你,不要忍讓,要狠狠地回擊!」

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夠輕易地擦掉你犯下的錯,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世界上的監獄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人之初,性本善。

與人為善,從善如流。

大小多少,以德報怨。

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

從小,我們就被灌輸這樣的觀念,在這些至理名言中修身、立德,塑造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

我們總是教育自己的孩子要知書達理、心存善意。我們甚至不敢讓孩子知道一丁點世界的黑暗,生怕他們受到一絲污染。

我們不敢讓孩子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血腥,有犯罪,有侮辱,有損害。我們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兒童的心靈,直到把他們培養成一個個「傻白甜」。

於是,他們在無菌化的實驗室里長大,長成了一個不知道太陽有黑子的成年兒童,在面對別人傷害的時候,不知道回擊,甚至不知道防範。

第一看到蘇享茂事件,我就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天才程序員居然會被一個普普通通的渣女,騙到家財盡失,自殺了事。

查了資料,果不其然。蘇享茂曾經是北京郵電大學最優秀的程序員之一,他的六級成績是北郵研究所第一名。2012年,他推出了WePhone,擁有海外用戶幾千萬。

智商和社會經驗從來就不是對等的。

假如他具備一些鑒別善惡、識人斷物的能力,他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一句句漏洞百出的言論,都沒有引起他的警覺。這些尚可理解,後來女方對他涉嫌敲詐、威脅,他沒有絲毫反抗,完全淪為刀俎下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是個天才的程序員,能夠研發出簡潔好用的軟體,卻沒有學會了解這個世界的多面,學會如何與惡者相處。

魯魯修說:「當你的正義敵不過邪惡時,是要貫徹自己的正義向邪惡低頭,還是自己的手染上邪惡也要打敗邪惡?」

這對於善良的人來說,是一種痛苦的選擇。但對於邪惡的人來說,這從來就不是選擇。

好人太在意形象,並且以為,別人會同情自己,還會在心裡說:我都這麼善良了,他應該會受到啟發,他一定會羞愧。

事實上,壞人從來不會羞愧。他只會因為你的純良,把你當做更容易下手的目標。人性,是很複雜的。有太多的陰暗和邪惡,甚至包括那些看上去很忠厚老實的人。人人心裡都藏著一個魔鬼,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跳出來傷害你。

幾年前的朱令事件至今仍然觸目驚心。作案嫌疑人辯解說,如果不是朱令影響別人休息,也不會被同宿舍人集體毒殘。她們還把指責她們、用輿論讓她們內心受到煎熬的我們稱為是「壞人」。

可見,在惡人的詞典里,我們才是「壞人」。

很多時候,善良是鬥不過邪惡的,善良遇到邪惡,往往是無用的。你對他講善心,他對你用惡念;你對他講道理,他對你耍無賴;你對他講道德,他對你潑硫酸。你忍辱負重、步步退讓,他得寸進尺、步步緊逼。

善良的人總顧及情面,邪惡的人只在乎私慾。善良的人害怕惹事,常常息事寧人,邪惡的人總無事生非,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CCTV12社會與法2013年曾有一期節目---《消失的夫妻》。人善被人欺,面對惡人,你越跪地求饒,惡人越有興趣整你。

那個女的,一邊被強暴,一邊哀求,只能刺激罪犯的性慾。

那個男的,老婆被輪姦,他跪在地上求饒,只能讓罪犯覺得來對了!軟柿子一個,不捏你捏誰?

南宋與蒙古的結盟政策,導致宋朝滅亡。

西歐諸國對奧斯曼帝國的政策,導致羅馬帝國最後的延續滅亡,並大軍壓境維也納。

二戰英國的綏靖政策,導致納粹德國肆無忌憚。

現代歐美左派對中東的政策,導致不久將來歐洲各國都要變成斯坦國。

對惡人的退讓和委曲求全,是另一種程度的助紂為虐。

有一個讀者朋友告訴我:

很小的時候,父親每次看報紙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一些案件,都會告訴我如果我遇到了要怎樣保護好自己,遠離傷害。

後來長大一些了,看電視劇里那些傻白甜,父母就說女孩子找對象要長腦子,千萬不要被欺負。

我也遇到過不是很好的人,但都還能應付,追我的男孩子也有不太好的,但我學會了選擇,有底線夠理性。

我跟我老公結婚的時候,父母都還是第一次見他。我開玩笑地問爸爸不怕我被人騙嗎?爸爸說他相信我的眼光,因為從小到大我的事都是讓我自己作主。

我父母對我的放心也是來自我讓他們放心。女孩子沒事多讀書多看報多長見識,少做白日夢。

善良不代表無知,善良更不是懦弱,善良的人並不是天生的好運。當善良的周圍沒有柵欄,沒有防守,那些邪惡就會侵襲你,而你所受的傷害一點都不會比別人少。

不要把我們的孩子都教育成不諳世事的小白兔,這個世界上有鬱鬱蔥蔥的森林,有碧綠無垠的草原;這個世界上也有深不可測的沼澤、兇狠狡猾的虎狼。

世界不是真空,不是烏托邦,我們不能遮住孩子的眼睛,粉飾太平,過分強調溫情教育。這個世界有真善美,也有假惡丑。教他們甄別善惡,是為了更好地保護他們。任何一方的缺失,都是不完整的教育。

讓我們的孩子心存善念、區分善惡、以德報德、不懼邪惡。這樣,他們才能抵抗得了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

延伸閱讀:

請務必告訴孩子:如果有人打了你

文|謝可慧

本文為謝可慧原創,轉載自微信公眾號「秋小愚-ID:happyxiekehui」

教育界曾經有一個課題是:「你的孩子,如果被別的孩子打了,你會教育孩子怎麼辦?」

辯論很多,印象最深的是四個觀點:

1.用合適的方式告訴長輩。

2.要盡量避免正面衝突。

3.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則要懂得吃虧。

4.打回去啊。

從前,我對這個課題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因為許多年前,我還沒有孩子,人生的重心,就是一個人的成長。

我也不會想到,多年之後,當我自己遇到「孩子被打」后,孩子自己的反應,會顯得如此寬容和理解。

前些日子,和女兒去遊樂園玩。周末的遊樂場就像一個巨大的澡堂,每個人都自顧自,似乎沒什麼交集。

女兒很喜歡去遊樂場,三歲了,孩子多的地方,似乎總是感覺有了自己的小世界。

忽然間,一個男孩沖了過來,奪女兒手中的玩具,並狠狠地用手打了女兒的臉。我為什麼覺得這是狠的,因為女兒的臉一下子撇了過去。

女兒沒有哭,她比我的反應更加決斷和直接,她伸手打了那個小男孩,打了那個男孩子的手臂。

男孩子開始大哭,我和女兒站在原地。女兒還是會膽小,不停地往我身上湊。但她知道,我從來不隨意批評她,犯錯需要承擔責任,女兒並不是主要的過錯一方。

男孩撒潑打滾躺在地上。我和女兒站在一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孩子。我一直覺得,每一個孩子的模樣,就是原生家庭的教養。那種深刻的印記,是逃也逃不掉的。

他的母親跑了過來,抱著兒子說,是不是妹妹打了你,是不是妹妹打了你。那鏡頭,我恍惚間覺得自己在看電視劇。

男孩子自然忘了自己伸手先打了我的女兒,只說「妹妹打我」。他的母親一邊斜著眼,一邊惡狠狠地對我說:「你得讓你女兒道歉。」

而她似乎並沒有看到,女兒臉上還有她兒子打的淺淺的掌印。

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她,這個事情的過程:

一、你兒子先打了我女兒,而且打在臉上,你兒子手上的玩具就是從我女兒手上奪來的。

二、我女兒臉上還有你兒子打的手印,你可以仔細看。

三、你兒子向我女兒道歉的話,我女兒也可以向你兒子道歉。

那個家長斜了我一眼,抱著兒子就走。

女兒看起來很高興,這個大大咧咧的孩子啊,第一次摟著我又親又抱。我知道,女兒喜歡我的決定。

說真的,這些年看到很多「孩子傷害孩子」的新聞:

2015年,某個國小生因為被同桌欺負,同桌經常用筆戳她的手臂,還各種侮辱她,導致她神經衰弱,不敢上學,最後嚴重到一聽說上學,就渾身發抖。

欺負她的那個學生家長是學校的一個老師,所以班導並沒有對欺負的同學做出任何處理,聽之任之,一直到這件事被媒體爆出,才對欺負的同學進行管教。

2015年,「高中女生遭同學輪番施暴,不敢吱聲」的視頻傳在網上引發熱議,畫面中,那個女生不斷地被扇耳光,卻一聲不吭。

我一直覺得,性格的所有線索都可以追溯至童年。

凱瑟琳·凱利·萊內曾經有一句話是,為什麼童年的記憶特別真切,那是因為它們是最初的人生體驗,帶著某種特殊的味道。

一個人長大后的樣子,或多或少是童年許多個瞬間堆積而成的。這件華麗的袍子充滿著時間的虱子,它們牢牢地抓著,怎麼也甩不掉。

我常常在想一句話:不傷人是一種教養,但不被別人傷害是一種氣場。而這一點,或許從孩子開始面對這個世界,就開始需要讓他知道了。

我婆婆曾經很奇怪地問我:在別人打了女兒之後,看到女兒衝過去還擊,也從不把她拉回來。

我說,我相信一個孩子的判斷。而事實也證明,在孩子的心中,永遠是愛憎分明的,他們對愛她的人充滿著好感,對傷害她的人會回擊。

而這又是人最初也最珍貴的稜角。

我一直不贊成從前的教育方式,對別人的傷害要忍讓,甚至要以德報怨,因為我覺得被傷害后不反抗,會讓孩子漸漸失去對這個世界最初的好惡的判斷,讓傷害的人知道自己不可以隨意被傷害,其實就是一種本能。

所以——

孩子,如果有人打你,你一定要尊重精神和肉體的第一意願,不害怕地反抗;

孩子,如果有人打你,你一定要披好你的鎧甲,讓他們無處可攻;

孩子,如果有人打你,你也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讓人得逞,但也不讓人太傷。

不進一寸,也不失一毫。

我始終覺得,這個世界從來都是有經緯度的,不會因為你的忍讓而縮水,也不會因為你的強悍而膨脹。

你要懂得遊刃有餘,最好的方式是,內心柔軟而有原則,身披鎧甲而有溫度。

孩子,做一個勇敢而溫暖的孩子,不暖到燙傷自己,也不冷到凍傷身體,如果有人打你,就勇敢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回擊。

你的回擊越擲地有聲,你的未來更充滿坦途。

沒有人可以照顧你一生,而你要學會愛著自己,從現在開始。

謝可慧:專欄作家,女性自媒體「秋小愚」創始人。專註個人成長和情感解局。新書《願世間所有美好,都恰逢其時》已在噹噹網、京東等網站熱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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