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林州：絕美的天然國畫

原創：呂志勇

已經很久沒有因為一篇散文激動不已了。

今天看到文友風雲（閑雲野鶴）的散文《立·春》，情緒難以自抑，不由得想寫點什麼。

從我的角度看，這篇文章至少是《林州民間文學》公眾號刊發的散文里數一數二的佳作。

文章題目一個「立」一個「春」，很好地詮釋了春天欲來而又未至的那般景象。立在人心的春天其實早已趕在了季節的前頭，儘管真正的季節或許還停留在冬天的尾巴里。——不由得想起「冬天已經來臨，春天還會遠嗎」？

作者用清淡、自然、素雅、簡練的語言，為我們描繪了這樣一幅「人文春天圖」。

隨著作者的筆觸，我們首先勾勒出一副春天圖畫：

微風拂面，細雨柔柔，楊柳依依的嫩綠景色。

這是多美的春天啊！

倘若就是這樣讚頌並未來到的春天，整篇文章就落俗了。

很多作者在並沒有看到春天影子的時候，用自己的想象，生硬地畫春天圖——很多人僅僅是用詞語的累積來虛構春天。

可作者風雲卻筆鋒一轉，寫道：

儘管節氣到了，大地的溫度尚早。裸露的山河峭岩，枯木萎莖，都還未被喚醒。此時的春，其實，在深深的厚土裡，在大地的懷抱中，正裹了一層又一層綿實的泥土。

我們明白，春天還遠遠來到。春，還裹在泥土裡。

那麼，什麼是這些「泥土」呢？

是村裡半大的孩子在父母的催促中「讀書」，——在這裡，父母是裹著春天的「泥土」，而在孩子心裡，已經是：

父母全然不知，春雖深埋大地，可並不能掩蓋在孩子的心裡，早已花團錦簇，一望無際。

此時，春在人心，自然流露！

還有，在父母心中，遠行就是春天。行走的憧憬，帶給家庭春天般的希望。——在這裡，遠行就是裹著春天的「泥土」。遠行，是散文，給出門人帶來一年的希冀。試想一下，誰在一年之計的早春，不盼望今年發達、通暢。每個人都希望寫好這篇屬於自己的一年的生活散文。

春天既然已經種在人心深處，何時發芽，全在自我的把握。

於是，作者接著再次把目光瞄準人文。

父母遠行，為的是播種希望：

村外的很多土地，都幾近荒蕪。荒蕪就讓它荒蕪吧。這些年，都外出撈日子，薄薄的幾畝田地，已經暖不了要蓋的樓房，要添置的汽車，和體面的行頭。

而孩子，卻成為父母的心病。父母生怕自己走了，孩子也像土地一樣荒蕪了。於是開始上演一場場嘮叨、叮囑的陳年老戲：

在遠去的父母眼裡，孩子就成了那片土地，無人管理，慢慢荒蕪。所以，這幾天，就準備了一籮筐一籮筐的話，和一個季節一個季節的叮嚀。恨不得一股腦地說給孩子聽，好讓孩子在每一個坎坷前，可以打開儲備的錦囊妙計，修正自己。

父母總是用最溫暖的語言和最嚴厲的語氣，來把自己最真切的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子女。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眼裡的春天（出外打工養家），完全和孩子眼中的春天（擺脫父母的羈絆）不搭調。

但大人和孩子都在心裡播下了春的種子。

更為精妙的是，不僅走出去的人心中有春天，即便是留在村裡的人，也開始謀划自己的春天：

留在村莊里的人，也開始擦亮鋤頭。開始給圈裡的耕牛添硬實的草料，開始和牛聊一些鼓勵的話。好讓這頭老牛，在落過一場春雨，再吹過一場春風的時候，重新歡實，與土地一起更新。

看到的場景是農村人擦亮了鋤頭，可內心裡擦亮的，是整個「春天」啊！

當那些春天的絆腳石：去年是扁豆秧、玉米稈，並不想退出歷史舞台，可春天已經來了，它們只好被——「遠處的春風捎來的信息催促著，該是退讓的時候了。」

由此引發出，任何人的冬天終究不會太長，只要你在心底種下春的種子，再大的阻力也會退避三舍。這是自然規律。

總覽這幅絕美的春天的國畫，你會看到：

真真的春天還沒有來，但整個村子已經悄悄流動起來。

讀到這樣的句子，你心底一定會萌發出勵志的聲音：我也要流動起來，去迎接人生的春天！

風雲的文章《立·春》，恰是用文字為我們描繪了一幅絕美的寫意國畫「春來圖」。我們看到：

村莊里，父母在叮囑孩子：讀好書，做好事。

村莊外，荒蕪的土地正被一幫荷鋤的農人開墾。

老牛咀嚼著草料，準備俯首拉響犁鏵，耕種春天。

孩子頑皮地歪著腦袋，有心無心地聽從教誨。

扁豆秧和玉米稈，孤寂而頑強地和春天較量著。

……

春天啊，立在人心。

這才是本文最核心的主旨。

至於全文詞語的精美，無須贅述，相信讀者自能感受到。

2017年2月10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