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讀 |《萬曆十五年》

一

《萬曆十五年》

1587,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

黃仁宇著

中華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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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推薦

萬曆十萬年，公曆上是1587年，無關緊要的一年。表面上這一年平淡無奇，實際上則暗藏著種種危機。這種危機根植在中華文明集權主義歷史當中，從中截取任何一個截面，都能夠尋找到危機的影子。這一年可以說是大明王朝的轉折點，這一年在時間長河中只是渺小的一瞬，但官場的貪腐、官僚的在其位不謀其政，社會風氣的奢靡，土地的兼并等等一切，都是大明王朝的火線。

這一年大明王朝並沒有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在這一年發生的許多瑣細小事，卻如青萍之末成為帝國走向崩潰的前兆：力挽狂瀾的改革家首輔張居正去世五年，他生前的改革成果正搖搖欲墜；同樣在這一年，剛正不阿、清廉貧苦的海瑞去世了，他是大明百姓的精神支柱，是大明官僚體系中清廉的象徵。

此外作為武官傑出的代表戚繼光死去了，他的離去讓大明朝在軍事上留下來後來「不堪一擊」的伏筆。最後大明王朝只剩下生悶氣的萬曆皇帝，和一群敢與皇帝死磕的文官集團，及一個疲於在皇帝和文官，文官和文官之間斡旋的首輔申時行。

與此同時，大明王朝之外的景象卻是——時年29歲的努爾哈赤在東北崛起了：布教令，禁暴亂，戢盜竊，立法制……然而朝廷卻未予注意；西班牙無敵艦隊即將出征英吉利，揭開世界歷史新的一頁……

《萬曆十五年》這本書既有學術又有故事。在黃仁宇之前，史學界普遍都認為明朝的萬曆十五年其實沒什麼可說的，可黃仁宇不這樣認為。他選取了歷史上十分平淡的一年——作為全書的時代背景，去除了一切突發事件的可能性，向讀者展示了一個帝國的運作面貌，從而歸納出傳統是一個依靠道德而不是技術在運轉的社會，這種社會的缺陷是不可避免地要走向崩潰。

黃仁宇用大視野下的小事實告訴我們，我們的文化走到萬曆十五年時，已經無力前行。在書中，他從皇權說到民間，從政治家說到思想家，從經濟說到軍事，從祖宗的綱常說到時代的榜樣，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文明已經無法繼續向前。它產生不出哥倫布，不會有路德，也與伽利略無關。更不要說面向自然的新科技，面向社會的新制度，面向人心的新理想。這個文明唯一與新結緣的，就是又將開啟一個新的循環。

通過這本書他告訴世人一個重要歷史觀點他說：和道德相比，可靠的數字、優秀的制度、高明的「手腕」應當更令人期待。——舊王朝一直重道德輕技術，但到了大明朝萬曆年間，世界技術已浩浩蕩蕩，包括，這時，道德明顯束縛了社會的發展。以及「道德不是解決問題的先頭兵，而應該充當社會的最後防線。當技術，比如行政手段、法律能夠解決時，我們不要動用道德。」

作者

如《孟子•萬章下》所言：「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我們要深刻地理解一部作品，必須了解作者的為人；而要了解作者的為人，又必須研究他所處的時代。

黃仁宇是一個大器晚成的歷史學家，也可以說是史學界的異數。他1918年生於湖南長沙，1936年考入南開大學，學的卻是電機工程。抗日戰爭爆發后，黃仁宇輟學參軍，1940年自成都中央軍校畢業后，任陸軍第十四師排長及代理連長，1943年加入駐印遠征軍，任新一軍上尉參謀。1944年5月曾在緬甸密支那負傷，受頒陸海空軍一等獎章。抗戰結束，任第三方面及東北保安司令長官司令部少校參謀。

1946年參加全國考試后，獲保送入美國陸軍參謀大學，畢業（1947）后曾任國防部參謀。1950年以駐日代表團少校團員的身份退伍，再度赴美國並考上密歇根大學學習新聞，碩士改修歷史，到1964年黃仁宇博士畢業時，他已經46歲。

此後，黃仁宇在美國一所大學教授歷史。直至1980年退休，他都不是一個很有名的歷史學家。他最負盛名的《大歷史》和《萬曆十五年》發表於他退休以後。2000年1月，黃仁宇走完了他82載的傳奇人生，與二十世紀一道逝去。

黃仁宇以其深厚的歷史功底、獨特的視角以及流暢的運筆，撰寫了一系列膾炙人口的史學著作。他的書內容豐富，有趣味，少說教，可讀性強，尤其是他所闡述的「大歷史觀」，讓許多讀者感到新鮮並受到啟示。

「大歷史觀」強調背景和事件發生的眾多原因的聯繫和因果關係。一個歷史事件的出現，是經歷無數先決條件量變到質變的變化過程。黃仁宇曾這樣解釋他的歷史觀的來源：「大歷史觀不是單獨在書本上可以看到的，尤其不僅是個人的聰明才智可以領悟獲得的。我的經驗，是幾十年游遍各地，聽到不同的解說，再因為生活的折磨和煎逼，才體現出來的。」

從歷史觀點和著作風格來看，他繼承了錢穆先生的特點：作一個真正的平民學者。他的著作在海峽兩岸頗受歡迎，但也有許多學者質疑與批判其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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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讀這本書

在這本《萬曆十五年》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東西，心理學上的，政治學上的、組織學上的、管理學上的……很多現象和道理都可以觸類旁通。

該書中文初版的責編傅璇琮也曾說：「這本書的撰寫，確實拓新了我們看待歷史、觀察社會的眼光。」

著名作家王小波曾評價此書說：「《萬曆十五年》是一面鏡子，照見了我們的前輩——古時候的讀書人，或者叫作儒生們——是怎樣作人做事的。……《萬曆十五年》是今日之鑒，尤其是人文知識分子之鑒，我希望他們讀過此書之後，收拾起胸中的狂妄之氣，在書齋里發現粗淺原則的熱情會有所降低，把這些原則套在國家頭上的熱情也會降低。」

美國心理學家普尼克曾指出，「這是一部出色的作品，有關人過去和現在的許多問題，你都可以從中找到答案。」

也許，面對這本書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讀法，每一個人都能讀出自己的《萬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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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書摘

「富有詩意的哲學家說，生命不過是一種想象，這種想象可以突破人世間的任何阻隔。」

「當一個人口眾多的國家，各人行動全憑儒家簡單粗淺而又無法固定的原則所限制，而法律又缺乏創造性，則其社會發展的程度，必然收到限制。即便是宗旨善意，也不能補技術之不及。」

「但是迷信與非迷信，其間的分野也可能極為模糊。例如，當一個人強迫自己對一件事情、一種前途建立信念，則其與宗教式的皈依就相去極微。因為凡是一個人處於困境，他就不願放棄任何足以取得成功的可能性，即使這種可能性極為渺茫，沒有根據，他也要把它作為自己精神上的寄託。」

「兩千年來，以道德代替法制，至明代而極，這是一切問題的癥結。」

「所以說來說去，施政的要訣，仍不外以抽象的方針為主，以道德為一切事業的根基。朝廷最大的任務是促進文官之間的互相信賴與和諧。此亦即鼓舞士氣，發揮精神上的力量。」

邵攀，青年電影導演，學經史、習太極。電影代表作：《Bike與舊電鋼》（2013），（豆瓣評分：8.5分）獲FIRST青年電影展青年電影競賽單元最佳紀錄片提名、漢堡電影節展映單元、第十屆獨立影像展年度十佳紀錄片、2014第七屆新人電影節最佳剪輯獎、2014第五屆西安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金俑大獎等榮譽，即將開拍電影新片《安靜的人》曾入選FIRST青年電影展創投會。

有思享 不孤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