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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國生 | 簡評「何去何從」2017遼寧十一家影像

何去何從

康國生/文

基於生存和慾望,人類一直忙於對現實世界的改造和構建。今天的我們,已然陷入了相互傾軋的人文符號包圍之中並使自身也成為某種工具符號。

康德說,人是目的,而非手段。而現實社會的文化語境,正如從本初的溪流上鑿出的一條商業運河,其生態、價值取向的異位,難免造成人生目的與手段的倒置。於是人們在心理、生理、行為以及人與人、人與環境的矛盾衝突,也無不打上時代的烙印。

這組「遼寧十一家」群展影像《何去何從》,主題緊扣現實生活,以非具體指向的敘事形式,藉助隱喻、象徵等修辭手法,間或誇張與含蓄的審美趣味,觀念性地表達了攝影家對人的內心、處境以及前途命運的擔憂與關照,也是對人生意義,生活目的以及社會價值取向的深度追問。

現實語境下,人類一方面在構建新文明、追求新刺激中負重前行,一方面也身不由己地被社會文化構建和異化中;而另一方面,因本性的驅使,人們又渴望靈魂返鄉,祈盼回歸人和生活本身。不難看出,人性被置於傳統與時尚的十字路口,在這樣的歷史悖論面前,不知何去何從,難免出現人格分裂特徵。

群展作品定格的諸多節點,鮮明地展開了各種矛盾的生存場,邀看官一起體驗與反思,並試圖打探新的方向與出路。

董丹妮 | 聖靈漫溢

▲ 董丹妮的《聖靈漫溢》部分參展作品

董丹妮的《聖靈漫溢》不由地讓我想到「我是誰?我來自哪兒,要去哪兒」的哲學話題。的確,云云眾生都像是被「無中生有」地「拋」到世上的。這裡沒有主人,你我都是過客。手中雖有路條,行程卻如迷宮一樣。

仰望北斗,採菊東籬,我們靜思與遊走,為存在填充意義;穿越荊棘,搏擊漩渦,我們身心疲憊,惆悵落寞;注目秋水長天,落霞孤鶩,我們叩問靈魂的歸宿。我們一度激揚權力意志,試圖主宰自己,成為主人,每當在百折千回中悵然若失,那顆浮萍似的心依舊難以求得安撫。

儘管這世界雜陳的色調是迷離和無常的,但它必定是有光可循的。如果把人生看做一次旅行,那也不妨揀一條斑駁的「林中路」,朝著海德格爾方向,詩意地前行。人生,正因為終極意義的懸置,靈魂才得以皈依各種美好的信仰。你看那「聖靈漫溢」,恰如七彩慈航,指引著精神的故鄉。

王世憲 | 失樂園

▲ 王世憲的《失樂園》部分參展作品

王世憲的《失樂園》,以現實環境為素材背景,藉助數碼技術經前後期色調、光影要素的整合,完成了一組超現實性觀念作品,表達了甜躁不安的人類活動對生存環境的破壞,以及對重返「伊甸園」的渴望。作品打破了環境題材以寫實見長的套路,形式上無規矩也成方圓,觀念之鮮明亦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作品詩意的圖景,讓我記起「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消費主義時代,經濟戰爭導致的人類精神離亂,大抵如此意境。

王剛 | 救贖

▲ 王剛的《救贖》部分參展作品

灰暗的色調,破敗的背景,凝重的時空穿越,面罩下的人物身份、荒誕怪異的表情舉止,所有這些元素符號看似超驗的,本質上更似現實的。

遠古的人類,赤身裸體地面對生活,面對他人和自身,「本我」與「自我」合二而一。而今紛繁的社會活動與價值取向,構建出複雜多變的人格特徵,於是「本我」被藏匿起來,「自我」也被他者賦予了諸多附加成分。這些依賴他人判斷的,「為他人作嫁衣裳」的精神枷鎖,就是薩特所言的「地獄」般的枷鎖吧。

早年的「張三李四王二麻子」,身份屬性似乎還純凈,如今是怎麼幻化成「張總李秘王快遞員」的呢?這些駁雜的身份符號,不正是各種社會成員的面罩屬性、工具特質么?在博客(或名片)上,常見主人身份列表有幾十行的,行頭比川劇的「變臉」還複雜,不知這種大神每天要去哪裡上班?鮑德里亞說,在這個「擬像的世界」上——一切真實早已不復存在,表象取代了一切本質,就像我們看到的那些面罩。王剛的《救贖》,指涉維度是發散的,我這裡僅做蜻蜓點水罷了。

佟德軍 | 我與非我的對話

▲ 佟德軍的《我與非我的對話》部分參展作品

生物學家把人劃為「靈長類」,顯見是對異類的蔑視。道家的「天人合一」,佛教的「眾生平等」,幾千年的「老黃曆」,竟然才被現代文化領悟——「人類屬於地球,地球不只屬於人類。」然而,景觀社會的過度消費,「萬眾一心向錢看」的貪婪成性,使得人們依舊把地球置於「我」的對立面來作踐。

佟德軍以《我與非我的對話》為反思材料,取證明確,符號隱喻深邃,把人與環境的危急狀態,一下子剝去了虛華的偽裝,批判力度可謂入木三分。標題看似喃喃自語,其實是藝術家的自省。作品表達了對未來的深切憂慮,對社會良知的痛徹呼喚,對法制監管的緊迫吶喊。作者關切的「非我」恰恰是「我」的一部分,強化了「我」與「非我」渾然一體的共生關係,如果任其對立,唯「我」獨尊,那麼「尊」起的難道不是一座墓碑么!喪鐘,將會為誰而鳴呢?

李志新 | 拯救

▲ 李志新的《拯救》部分參展作品

李志新的《拯救》,採用了彩色和黑白混搭的形式,使得形式本身就成了作品的內容之一。

圖中白灰黑的現實之窘,體現著「知性為自然立法」的法律漏洞與相應結局。殘缺的模特衣架,想必身前是光鮮的,而今的身份一落千丈,可謂鉛華殆盡,滿目蒼涼。林林總總的現實矛盾,印證著人們對「理性為自身立法」的漠視——沒有自律,哪有自由。

暖調的宗教符號,代表著精神和理想。弔詭的是,左邊有人高呼「上帝死了,什麼都可以做了」,右邊有人卻在急切地搶修諾亞方舟。我們的靈魂能在耶穌或釋迦的懷裡得到拯救么?風面之下,天野蒼茫,我們顧盼遲疑,誰能告訴我,何去何從?

盧梭與羅素都把「我」與自然的關係,當做一個統一的物自體,而非對象。

作品的寫實畫面中雖然也見一抹綠意,但這象徵生機的宏大底色經得起微觀的查驗么?它的出場近乎滑稽與嘲弄。魚貫攀附的人們,抓緊象徵希冀的纖索登臨絕頂,倒像一首悲壯的輓歌。難怪作者在前言里呼救:快「來拯救我吧!」

王忠剛 | 摩西之路

▲ 王忠剛的《摩西之路》部分參展作品

王忠剛的街拍,看點非常豐富。他善於把控人與人、人與環境生髮故事的起爆點,使得畫面既充滿情趣,又耐人尋味。例如對背景牆掩映下的場所提煉,不但體現了時空對接處的文化、經濟、身份和精神衝突,也體現了理想與現實的糾纏和落差。

現實與非現實的混沌不清,讓人無所適從地迷失其中,於是極具誘導的廣告陣,便成了一塊塊堂而皇之的「招魂牌」——只要你能大把地掙錢,其餘的都由我們來辦。事實上,廣告只做愜意消費的蠱惑,以便激發人性中喜好攀比的虛榮心,卻刻意屏蔽掉普通勞動者掙錢的艱辛。

單向度的社會文化和價值取向,浸染出單向度的人。如何解決其衍生品例如環境危害、貧富差距、精神異化、道德與信仰危機等等圍困,是能否「走出埃及」的關鍵所在。或許,這也是王忠剛《摩西之路》企圖探究的問題之一吧。

謝軍 | 來自碎片的閃光與氣息

▲ 謝軍的《來自碎片的閃光與氣息》部分參展作品

謝軍是一位具有三十多年創作經歷的資深攝影家,他對百姓日常明察秋毫的洞見和畫龍點睛的提煉能力,體現在每一次哪怕是不經意的聚焦與快門起合中。他的作品多屬碎片化的散點狙擊而獲,這便克服了宏大敘事與英雄主義等簡單二元對立的闡釋缺陷。歲月更迭,經大浪淘洗,一部史詩級的視覺人文作品才積澱下來。

約翰·伯格認為,攝影是有立場的觀看。問題的關鍵在於,在瞬息萬變的生活場景中,怎樣確保捕捉到的畫面生動,兼而無痕地揉入「獵手」的觀看維度和理念,做到「好看」與「耐看」的渾然一體才是王道。謝軍的抓拍,無疑抵達了這種境界。這需要「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神思和爆發力。

譬如這組《來自碎片的閃光與氣息》組照中,在兩位荷槍實彈的「武警特戰」密步前行的狹縫,那位對鏡梳妝的女士能被定格,就可謂神來之筆。該片無論色彩搭配的明暗,人物著裝的反襯,動靜體態的相背,現場氣氛的張弛,偶然與必然的荒誕,畫里畫外的緊湊與留白,處處充滿張力,給人以如臨其境的在場感和豐富的二度創作空間。其他圖幅隨處可見的靈動與符號隱喻,還是留給各位看官仔細體味吧。

阿勃絲說:照片是關於秘密的秘密,它揭示的越多,你知道的就越少。有人把這句話誤解為攝影的「拒絕闡釋」。其實,戴安強調的是事物的複雜性與觀看事物維度的話題,意在規避單向度或簡單二元論敘事遮蔽其他內涵。這是某些口號圖解者需要注意的問題。

紀元 | 北方以北

▲ 紀元的《北方以北》部分參展作品

路過紀元的「北方以北」,領受了嚴寒深處的嚴寒。

雖朔風模糊了視窗,卻沒霜死快門起跳的溫度。這溫存,不比天光強,卻消融了一孔冰封,隆起了黑雪上滿弓的轍。它消逝在迷霧中,活像一條可以抵達彼岸的路。

農夫在夢中搶收蘆葦,飄搖的蘆花相擁同路人。活著的剪影,烈焰騰騰在胸,點燃藝術的崇高。

遇見羔羊迷途,僵死的風與車以及風車,還有背影背負的行囊,在大雪紛飛的夕煙里,有熹微的晨光透過樹林,沉寂得像火。

鏡中之我,用鐮刀和蛙躍雕刻意志權力,以北方以北的白,在灰黑的泥土中寫意體溫的黃,發見那方海一樣蔚藍的天——你這白雪覆蓋的黑土啊!(註釋:因紀元的參展自述是一首詩歌,所以本人的點評也力圖貼近其風格。)

關峰 | 驀然遭遇

▲ 關峰的《驀然遭遇》部分參展作品

生活是色彩紛呈的也是荒誕不經的,時而飛沙走石,時而春風化雨。它沒有編劇和綵排,卻在不地斷續寫和播映。世事的無常,提示我們對天地和他人保持敬畏,而人性中的貪婪,總是勾引我們就範。圈子裡有旁觀者,生活中卻沒有局外人,何去何從,盡在如來的掌控之中。回眸關 峰的《驀然遭遇》,那些圖景何曾不是你我的境遇呢?

神之所以愛人也捉弄人,我疑心是人類敬神心態功利化的果報。鑿崖劈壁,建高堂深殿供養神的金身,並以高香、金幣賄賂神明,須知神可沒那麼貪腐。以神的心智愛人,戒除貪慾,便是立地成佛。神是理性自身,它不在「我」的對面,上帝就是我自己。人生的意義,或許就是以人性的光輝,照亮自身灰暗之處的過程。

張穎 | 拾城 • 識瀋陽

▲ 張穎的《拾城 • 識瀋陽》部分參展作品

瀋陽,作為共和國的長子而輝煌過一個時代,成為百萬產業大軍一度的驕傲。如今的新征途,它已然化作了一輪打著補丁的備胎,被懸空在飛馳的底盤上。

不難理解,瀋陽是彷徨的,心境是五味雜陳的。《拾城 • 識瀋陽》 作品,其實就是個瀋陽的「表情包」,被漫畫在那些旅途中迷茫的眼神里。大街當央的露天「環衛工休息之家」可不是誰的行為藝術作品,它的真實存在,代表了一些年輕人對瀋陽以及老工人的愛戴,那是一個真誠的「注目禮」!

張穎以這幾幅作品來表現今日的瀋陽,難免略顯局促。但僅這幅《我愛我家》就已經讓我這位瀋陽的下崗職工眼窩濕熱起來。藝術的精髓,不一定全靠篇幅來贅述吧。

栗粟 | 國泰民安

▲ 栗粟的《國泰民安》部分參展作品

早年,人們對穿著的態度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並且以藍黑灰的壓倒性色調和傳統款式拒絕所有的「奇裝異服」。而今,在發達地區,服飾的時尚周期僅僅個把月。

社會對服裝的價值判斷大逆轉,背後的根源非常值得研究,因為穿著打扮,代表著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狀態,也代表著不同階層的身份、地位、精神追求與審美趣味。

栗粟的《國泰民安》組照,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不同場景下各種身份者的表情特徵和服裝特點。這些符號,從不同側面揭示著有閑者的消費娛樂、勞動者的負重奔忙、迷茫者的顧盼遲疑等公眾狀態,展現了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境遇與理想梯度。

你看那些服飾所在的場所,背景上沒有「階級鬥爭」、大字報、土鍋鍊鋼鐵等符號,只有冰清玉潔的虛擬宮殿、悅目的雕塑、企盼升級的低矮民房和遠處的高樓,那些等待變現的農產品顧客冷清。大紅牌匾的背負者步履維艱,水晶宮殿的外圍,兩位執勤正闊步搭建柵欄。所有這些,都是值得玩味的看點。

···

《何去何從》遼寧十一家影像展

策展人

謝軍

參展攝影師

董丹妮、王世憲、王剛

佟德軍、李志新、王忠剛

謝軍、紀元、關峰、張穎、栗粟

展覽時間

2017年9月19-25日

展覽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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